第148章-《十年后我死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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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对父亲的抱负有所了解却并不关心,她只是不喜欢这种面对既定命运无力挣扎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这世上有谁会甘心就死呢?”褚瑗说:“所以,今后父亲与陛下,势必会有一战。父亲料到了这点,他一直在注意扩充自己的势力,以确保自己有一战之力。但他越是巩固自己的权力,就越是让皇帝不安,越加剧君臣之间的仇怨。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局。”

    才十三岁的孩子眉目青涩稚嫩,眼神却是沉定的,“皇帝与丞相之间的这一战,必定是要惊动兵戈的,必定死不死不休的,天子退位或是丞相辞官,都不足以完全化解双方的矛盾。这一战的主场必然是洛阳,牵扯进来的,必定是多方的势力——我大宣从开国至今,攒下的矛盾实在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若是弦月还活着就好了。

    褚亭踏着鲜血大步前行,火光灼灼映在她眸中。

    这样大混乱,会有很多人都会死吧。死去的人会给活着的人让路,废墟之中会长出鲜嫩的枝桠。

    不过没关系,她还活着,弦月看不见的,她替她见证。

    “走,我们去太和殿!”她似在大笑,又仿佛咬牙切齿,“去天子居所!”

    *

    “那你说,若真到了双方痛下杀手的时候,谁赢的可能性比较大?”那时同样还很年轻的褚亭问自己的妹妹。

    “所以那就要看我们能做什么了。”褚瑗这样告诉她。

    那年已经做了皇后的褚亭静静的等着妹妹接下来的话。

    都说长幼有序,可她们姊妹间发号施令的那个常常是褚瑗,而按照褚瑗命令执行的是褚亭。

    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,她们姊妹两人没有什么尊卑观念,也没有人告诉她们,你们是女子,这世上有许多事是你们做不到的。

    褚家姊妹凭自己的心意选择人生,尽自己的全力而活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能做什么呢?弦月。”

    “阿姊能做的事情,比我要多。”

    是么?

    “阿姊在皇宫中,便如同将我褚家最锋锐的宝剑抵在了皇帝的咽喉。”褚瑗说:“我知道阿姊不是寻常妇人,丈夫的宠爱,子女的顺从以及身为国母的安逸奢华,于阿姊而言,都不重要。阿姊是利剑,就当沐浴鲜血,斩破世间一切。”

    可不是么?妹妹果然是妹妹,与她心意相通。

    褚瑗不会要求她做贤后做国母,不会将她视为巩固家族地位辅翊丈夫或父亲的工具,褚瑗告诉她,阿姊,你是一把锋锐无双的宝剑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她做了近三十年的皇后。

    身为皇后,她死死的守着皇宫,就如同将领坚守着自己的壁垒。

    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不肯听从褚谧君的建议,称病离开洛阳的原因。

    她如果走了,那么谁来调度洛阳城内暗藏的军队,谁来与敌人周旋,谁来皇帝身边给他致命的一击?

    沿途路经皇城官署,大批效忠于常邵的官僚倒在箭下。

    常邵的军队不是因常邵的暴戾而心寒,便是在北海王死后为了自保暗中投靠了褚家,又或者是因为粮储不足,驻扎在距洛阳较远的地方,暂时无法回来。

    若是弦月还活着就好了。

    看见了么?她如她所愿,成为了一柄锐不可当的剑。凡是阻拦她的、威胁到她的,都倒在了她的脚下。

    她才不是什么国母,她也料想得到后世史书将如何描述她。但是没关系,反正她也不在乎。弦月说了,她不会讨厌她的。

    四处都是大火,该死的人都死了,太和殿快到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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